每个教师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你问学生一个问题（在课堂上或者考卷 里），学生复述了一遍你的话或者教科书上的解释，一字不差。他的答案肯 定是正确的，但是你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学生只是机械地记住了定义，却并不 明白他自己在说什么。

　　此情此景让我想到哲学家约翰•塞尔提出的一个著名的问题。塞尔想 要论证电脑在不理解自身所作所为的情况下是否拥有智能行为。他提出这 样一个问题:假设有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我们从门下递给他写有中文字的 纸片。门内的人不会说中文，但他对每条信息都能做出回应。他有一本巨 大的书，每一页分为两栏，左右都是汉字。他在书中左栏查找和纸条相同的 汉字，然后将对应的右栏文字抄下来，再传给门外的人。我们给他一个中文 问题，门内的人也用中文回答，我们可以说门内的人懂中文吗？（1）

　　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他不懂。尽管他给出了合理的答案，但这只是他从 书中抄下来的。塞尔用这个例子来证明电脑即使可以做出理解中文这样复 杂的行为，也没有用我们所理解的方法思考的能力。同理适用于学生。机 械记忆可能得出正确答案，但这不代表学生在思考。

　　在广为流传的啼笑皆非的考卷中可以看到，看上去复杂的答案也可以 没有意义。其中一些是典型的机械记忆的例子，比如“血管有三种：动脉、静 脉和毛毛虫（毛细血管我经常朗诵骑士派诗人的作品，它们表达了‘停止 (把握）今天’的思想”。（2）除了作为日常的笑料外，这些例子还显示了学生 只是简单地记住了“答案”而没有理解透彻。

　　〔1〕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塞尔的观点，人们提出了许多反对看法。大部分意见集中为：一个呆在房 间里的人的例子不能完全体现电脑的功能。

　　〔2〕“毛毛虫”和“毛细血管”在英文里拼写近似，“停止”和“把握”读音近似一一译者注。

　　在美国，担心学生终结于机械知识的想法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恐惧，事实 上，机械知识相对来说比较少见。机械知识表示你对内容一点认识都没有， 只会逐字死记，以轻松的爱情诗歌和浪漫的生活态度闻名的骑士派诗人会说出“停止今天”这样的线)?

　　比机械知识更常见的是表 面知识，意思是学生对内容有 点儿认识，但有局限性。我们 已经说过学生通过联系已有的 概念理解新的概念，如果他们 的认识很浅显，这一过程就不 能继续下去。他们的知识依赖 于教师提供的类比或者解释， 且只有在已提供的环境下才能 理解这个概念。比如你知道 “把握今天”的意思是“尽情享 乐，不管未来”，你还记得教师 教你赫里克所说的“及时采撷 你的玫瑰花蕾”就是表达这一感情的例子。你对骑士派的了解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教师提供另一首诗， 你可能还是难以判断它是不是骑士派风格的。

　　我们可以对比表面知识和深层知识。一个拥有深层知识的学生对学科 知道得更多，知识点之间也连接得更加充分。他不仅了解每一个部分，还看 得到全景。这一认识让学生能够将知识应用到很多不同的环境中，用不同 的方式谈论，想象如果一个部分有所改变，整个系统会如何变化等等。一个 对骑士派诗歌了解透彻的学生可以在其他文学作品，比如中国古代诗歌中 发现骑士派理想的影子，即使这两种形式从表面上看大相径庭。此外，他还 可以考虑假设性问题，比如“如果英国当时的政治面貌发生变化，骑士派诗 歌会怎样?”他们的知识点之间像机器的零件一样连接得非常紧密，这样的 假设性问题就如同换掉了其中一个部分，拥有深层知识的学生能够想象机 器在更换这个零件后是如何工作的。

　　显然教师希望学生把知识理解透彻，大多数教师也在切实灌输这一观念。 为什么学生还是只有表面知识呢？ 一个明显的原因是学生上课不专心。提到 “玫瑰花蕾”时学生想到她骑着小车掉进邻居玫瑰丛的那次经历，却把诗歌忘 在脑后了。学生只具有表面知识还有其他不太容易发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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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你准备向一年级学生介绍政府的概念。你希望学生了解的重点是 在一起生活或工作的人设定规则以让事情变得简单。你会用到两个常见的 例子——课堂和家，然后告诉学生更多人住在一起时还需要其他的规则。 你的计划是让学生列出课堂上要遵守的一些规则，然后想想为什么需要这 些规则，之后让学生列举他们家里的一些规矩，再想想为什么需要这些规 矩。最后，你准备让他们说出课堂和家以外的一些规则，当然这需要更多的 鼓励和提示。你希望学生意识到对于每个团体——家庭、课堂以及更大的团体——规则都起着类似的作用。

　　机械地掌握知识的学生做汇 报时可能会说：“政府就像课堂， 它们都有规则。”这名学生完全没 有理解两个团体存在的共同点。 一个有表面知识的学生认为政府 就像课堂是因为两个团体都是由 一群需要规则才能正常工作的人 组成。学生只能意识到这一相似 点，更深一步就不懂了。所以如 果你问他“政府和学校有什么不 同”，他就回答不出了。一个理解 透彻的学生就能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可能将类比扩展运用在其他 团体中，比如临时凑在一起玩篮 球的一队朋友。

　　这个例子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不是所有学生都能获得深层知识。目标——一群人需要规则——是很抽象的。正确的方法看起来应该是直接灌输这个概念，但我之前说过，学生理解抽象概念既不容易还很费时间。他们 需要实例。这就是为什么使用课堂规则很有用的原因。事实上，一个学生 可能会说:“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组成团体时，他们经常需要一些规则。”但 如果学生不理解为何课堂、家庭和社区都是例子，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弄懂。 所以深层知识表示理解所有事情，包括抽象的概念和实际的例子和它们之 间的联系。这样一来，大多数学生一开始停留在表面知识这一层面就比较 好理解了，因为深层知识比表面知识更难获得。IM电竞 电子竞技平台IM电竞 电子竞技平台IM电竞 电子竞技平台